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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選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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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的空間裏,冰冷的空氣裏緩緩流動著一股炙熱的氣息。少女哽咽著,淚流滿面,大口大口的呼吸,昏暗不明的環境裏,惟有知佳子的眼淚是那樣的晶亮,引人註目。

幸村輕輕觸碰剛才被強吻的嘴唇,不敢相信的看著知佳子。“知佳子,叔叔有點累了,就先去休息了。”幾乎是帶著狼狽的姿態,幸村想逃離這個現場,不敢去回應知佳子的期待,生怕自己再待下去,就會妥協,然後開始不顧一切。他不能這個樣子,不能利用知佳子一時的沖動而去毀了知佳子一輩子。

“叔叔,為什麽不回答知佳子的問題。”身後,是少女清亮的聲音,幸村心裏一縮,壓抑著心底噴湧而出的欲望,當做沒聽見一樣,轉動著冰冷的門把,離開。直至離開房間,幸村才稍微舒了口氣,可是接下來迎接他的是無盡的空虛,心窩那裏似乎是少了一塊非常重要的東西一樣,他疼的麻木。

他不是不想回答知佳子的問題,只是不敢回答。扶著生硬的墻壁,幸村沿著筆直的走廊回了自己的房間。躺在床上,幸村捂著自己的額頭,長嘆一聲,他此刻不敢再去那個房間,也不敢再去見知佳子,最起碼今晚上是沒那個勇氣。

就這樣渾渾噩噩的睡了一個晚上,第二天,幸村做了膽小鬼,一早的起來準備好了早飯,就拎著包出門。殊不知,前一刻剛走,隱在暗處的知佳子就下來了。

“叔叔,真是笨蛋。”知佳子嘴裏嘟囔了幾句,便坐在位置上,把食物一個勁的往嘴巴裏面塞。其實,今天她主要是被餓醒的,不然才不會這麽早起來,可是難得的早起,居然看見幸村叔叔就像是做賊似的,生怕見到人。知佳子嚼著面包,恨恨的想著,自己都那樣主動了,叔叔寧願躲著她,也不願意回應。

她現在越來越不明白了,人家都說是女人心海底針,她怎麽覺得男人的心更難懂呢。可是,為什麽,幸村叔叔會對那個叫什麽加奈的女人特別呢,明明以前的時候除了叔叔的家人之外,其他的女性,幸村叔叔都是稱呼其姓氏的,最討厭的是,那個女人居然叫著叔叔的名字,精市精市的,惡心死了。

精市,這個名字,自己可是一次都沒有叫過,即使是相處了那麽長的時間,也只是叫幸村叔叔而已。原來,幸村和精市就是這樣的差別。不然的話,也不會打自己的,雖然打得不是很重,紅色的痕跡也只是存在了一會兒,但是確實被打了呢。叔叔應該是不會打那個女人的吧,應該會很溫柔的對待。想到這裏,心裏一抽,緊接著是酸酸的感覺,連帶著鼻子也酸酸的,一開始覺得非常美味的早飯也頓時覺得苦澀難咽。

難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,可是為什麽那天晚上叔叔要說著愛知佳子的,不要知佳子離開之類的。是謊言,還是只是酒後胡說的。如果一開始就不喜歡的話,直接冷淡點,不要對至知佳子那麽好,那樣的話,自己也就不會胡思亂想了。

所以,叔叔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壞蛋。

課間的時候,知佳子特地去找了切原老師。對此,切原可是感到十分的好奇,平時這個丫頭可是三天曬網兩天打魚的,怎麽今天有空來這裏,還是過來請假,可是按照她的脾氣,幾乎都是按照性子來的。想不通,就直接撓撓頭,問,“知佳子,你找叔叔到底是什麽事情啊。”

“那個你認識一個叫加奈的女…不,是,阿姨的嗎?”知佳子重新組了一下詞語,要是真要說是女人的話,這個敵意就太強了吧。

“加奈。”念叨了兩次,切原瞪著圓溜溜的像是煤球一樣漆黑的眼睛,他好像不記得了唉。

“就是,看起來和幸村叔叔關系挺好的那個阿姨。”

一提到幸村,小海帶眼睛眨了眨,“啊”了一聲驚叫,“你說是那個加奈,我記得好像全名叫水野加奈的,是幸村部長的高中時代的女朋友,也是部長交往時間最長的一個,我們當時還一直以為部長會跟她結婚的。”

“怎麽,部長和她舊情覆燃是不是,是不是這回終於要結婚了。”一聽到有關幸村部長的八卦,切原頓時就精神了起來了,剛才懶懶散散的廢柴大叔樣一下子變得精明起來,幾乎是兩眼放光,盯著知佳子一陣發毛。她就知道,幸村叔叔和那個女人的關系不簡單,怪不得那個女人可以叫叔叔的名字。聽切原老師那話,估計他們也交往了幾年的時間,那麽自己和叔叔在一起的也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,難怪乎自己只是罵了那女人兩句,叔叔就跟炸了毛似的。

一個是快要可以結婚的對象,一個只是不得不照顧的朋友的女兒,孰輕孰重一看就知道。可是,知佳子不甘心,為什麽叔叔就要跟那個女人結婚,要是自己不是比叔叔小十四歲的話,憑借自己的實力,哪會讓那個加奈有可趁的機會。

“知佳子,你怎麽了。”切原戳戳不太正常的知佳子,難不成這個孩子生病了不成,臉色這麽差,要是被幸村部長知佳子在學校裏無緣無故病了,還不得整他。“要不,叔叔帶你去醫務室看看。”

“不,不用了。”知佳子擺擺手,扯出一絲尷尬的笑容,“叔叔,謝謝你啊。”說完一個勁的就跑了,切原摸摸自己的頭,無語了,就算是利用完了也不用於跑的這麽快吧,他剛才其實還想說的是,雖然部長和加奈交往了很久,但是怎麽看都不像是正常的情侶似的,總覺得太規規矩矩了。但,這應該和知佳子也沒關系。

打聽到了關於加奈的事情,知佳子突然發現自己和幸村叔叔離得好遠,叔叔已經二十八歲了,不可能是沒有交過女朋友的,但是真的見到的時候,卻是這麽的痛苦,與悲涼,很想裝作什麽都不知道,但是現實是這麽殘酷。一想到叔叔用著那麽溫柔的語氣喊著那個其他女人的名字,觸碰著另一個的肌膚,甚至接吻,或者是更深層次的事情,知佳子心裏不僅是憤怒,難過,還有一絲惡心縈繞心頭,隨時想洗刷到那種骯臟感。

但是,那是不可能的啊。即使這樣,那還是幸村叔叔,那還是知佳子喜歡的人。

就這樣一直沿著直路走了下去,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出了校門。看了下時間,已經是到了上課的時間,索性就翹了課,不回去了。正打算怎麽度過下午的時間,猛地在一家僻靜的西餐廳看見了熟悉的身影。透過厚厚的玻璃,因為是側著身子還有一些店內的裝飾物品,面容看的不是很清,但是對知佳子來說,只需一眼就能辨別,那是幸村叔叔,只是他旁邊跟著的不就是昨天的加奈嗎?

看到這裏,知佳子陰著臉,無法再壓抑自己的心情,只覺得是背叛了,原來叔叔躲著自己就是為了跟這個女人見面,早說不就好了嘛,幹嘛故意避開自己。但是,現在真被她撞見了,她可不會裝做什麽都不知道。

輕笑一聲,進了這家店。

“小姐,請問你要坐哪邊的位置。”

“不,不用了,我是來找人的。”知佳子冷冷的瞥了一眼,嘴角上揚,唇間溢出一絲冷笑。

徑直沿著最近的距離,走到那個位置上,或許是腳步聲太輕,他們都沒人註意到。

“幸村叔叔,原來你躲著知佳子就是為了見這個女人啊。”知佳子精致的五官冷若冰霜,單手抱著腰部,另一只手搭著下巴,好笑的看著有一絲不自然的水野加奈。大和撫子類型的女人,就是這種虛偽的女人,只會用柔弱的外表偽裝起來的的家夥。既然喜歡著幸村叔叔,就不要裝的這麽聖母了。那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看的就讓人惡心。

“知佳子,你。”幸村冷道,話還沒說完,卻比知佳子打斷,纖長的手指指著僵在座位上的加奈,“叔叔是想讓我喊這個女人為阿姨嗎?”知佳子嘲諷一笑,瞳孔裏折射出的是冰冷的光,明知道這樣會讓幸村叔叔更加不高興,但是心裏瞬間閃過的快意卻是無法壓抑,那一刻就像是吸血鬼幹涸已久的喉嚨初次嘗到美味的鮮血一樣,明知道這是罪惡的開始,卻仍義無反顧栽了下去。

“幸村叔叔,這輩子知佳子都討厭這個女人。”

“知佳子,你怎麽變得這個樣子。”幸村站起起來,一陣痛心,從來都想過那個乖巧的知佳子,偶爾會撒嬌的知佳子會變得這麽憎恨的面孔,攥緊拳頭,身子有些顫抖,大手剛一擡起,知佳子冷哼一聲,“叔叔,你又是為了這個女人打知佳子嗎,也好一個是最合適的對象一個是累贅,當然要護著加奈小姐的面子。”知佳子眼睛一瞥,只是一眼,卻令幸村定住。

“叔叔,既然不打的話,知佳子就要做一件事情了。”幸村只覺得眨眼的瞬間,自己只看見知佳子勾起唇角,然後,“啊”的一聲尖利的女音,幸村呆呆的轉過頭,只看見知佳子正面無表情的端起一杯茶往加奈的頭上澆著,或許是誰也都沒想到發生這種事情,許久,加奈才狼狽的從包裏掏出紙巾擦著。

“知佳子,你瘋了,快給我跟加奈道歉。”幸村眼裏只看得見加奈淡色的和服身上浸濕的茶水,壓根就沒有發現知佳子眼底的一陣淒涼。

“叔叔,知佳子不會的。”然後,下一刻瞬間,知佳子端起桌子上的另一杯茶水。幸村直覺性的擋在了加奈的面前,藍色的眸子裏蘊藏著絲絲的憤怒。

“呵呵。”知佳子一聲輕笑,幸村正以為知佳子又要無理取鬧潑水的游戲的時候,只見那杯茶水,知佳子突然高舉起手,然後手腕一轉,從她自己的頭上倒了下來,透明的液體順著淡金色的發絲緩緩流下,濕潤了大半張臉,也浸濕了校服。

“叔叔,知佳子是不會道歉的。”知佳子彎著眉,笑道,“這樣的話,就扯平了。”

“精市,算了吧。”水野拉扯著幸村的衣角,“知佳子那個孩子還不懂事,沒關系的。”不知道為什麽,只是一個少女,水野心裏就一陣慌亂,以前在和幸村交往的時候,威脅她的人很多,但她深知,幸村是不可能喜歡上她們的。只是面前這個十幾歲的漂亮少女,卻令她第一次意識到了危機。以前不凡各色的美女,但是幸村的眼裏卻從來沒有因為姿色而在她們身上流連過。

但,能夠引起幸村情緒變化這麽大的人卻是這個叫知佳子的女孩。即使是自己,看到的永遠只是那個溫文爾雅的精致男人,就像是習慣了一樣,一直以為幸村的真實性格只是那樣,或是因為自己是重要的人,所以一直很溫柔。

而現在,加奈突然發現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幸村這個人,更直接的解釋是,她從一開始就沒有走進過這個男人的心裏。

“精市,我想回去,能送我嗎?”加奈現在只想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,離開那個少女淩厲的視線,有那個女孩子在,好像自己才是第三者一樣,明明自己才是先認識幸村的。

“好。”小心的扶起加奈,幸村自動忽略了上方少女灼灼的,然後緩緩退卻溫度的視線。“果然,同樣的情況下,叔叔是選擇了那個女人呢。”濕潤的眼睛,噙滿了豆大的淚水,眼眶受不住這麽多的重量,不要命的掉了下來。

“叔叔,是騙子,明明那天晚上說愛著知佳子呢?”

不等幸村反應過來,知佳子緩緩挪開了步子,半濕的校服,有些淩亂的頭發,少女纖弱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盡頭。幸村想追上去,卻發現自己的衣服被加奈緊緊抓著。一時之間,幸村有些猶豫,真像知佳子所說的那樣,同樣兩個狼狽的女人,自己不得不選擇了面前的這個。

可惡,明明自己更想追出去的。

像是發現了幸村的掙紮,加奈顫抖著聲音,加緊了手中的力道,“精市,我這個樣子,實在是不方便打車回去。”

“嗯,我送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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